《南鄉(xiāng)子·蘭棹舉》作者為唐朝詩人李珣。其古詩全文如下:
蘭棹舉,水紋開,競攜藤籠采蓮來。回塘深處遙相見,邀同宴,淥酒一卮紅上面。
【賞析】
“江南可采蓮,蓮葉何田田”(漢樂府民歌《江南》)。江南水鄉(xiāng)多植蓮藕,采蓮是水國女兒的主要勞動內(nèi)容。夏秋日子里,湖港深塘,枝葉茂盛的綠荷無邊無際,姑娘們?nèi)宄扇海帩{泛舟亂入芙蓉浦,喜采蓮子。荷葉綠,蓮花紅,姑娘們?nèi)缜诳斓拿鄯涑鰶]其間,池塘深處不時飛出歡歌笑語。這種新奇而美好的生活,給這位蜀客印象深刻。
此篇截取的就是他所見到的采蓮女勞動生活的兩個片斷。詞以動態(tài)闖入視線:“蘭棹舉,水紋開”,一句寫精巧的船槳高高揮起,一句寫平靜的水面蕩開了波紋。一先一后,槳落水開,輕快利落,似乎可以看到猛濺起的晶瑩水花、利箭般飛竄出的小船和小船壓開的水面。未見人影已感觸到其手臂的力度和嫻熟的船技。汪汪的水面、蘭槳、木船,一系列形象都散發(fā)著南國水鄉(xiāng)的特有氣息。隨后,人物躍現(xiàn)眼簾:“競攜藤籠采蓮來”,原來這是一群活潑好勝的采蓮女。攜帶藤筐,正各劃小舟,你追我趕地采蓮來。“競”字引入眾多的歡快女子形象,傳遞出了勞動場面的活潑熱鬧氣氛。這三句,節(jié)奏短促明快,人物形象充滿生命活力。富有一種清新健康的勞動之美,是一般淺斟低唱的花間作品中不易讀到的。詞寫勞動,到“采蓮來”便戛然收住,下面轉(zhuǎn)入閑適的小憩片斷,至于舟入蓮叢之后的一系列場面:“登畫船,泛清波,采蓮時唱采蓮歌”(《南鄉(xiāng)子》之十三)、“沙月靜,水煙輕,芰荷香里夜船行”(〈南鄉(xiāng)子〉之七)等“采蓮歌有節(jié),采蓮夜未歇”的情形,詞人略去了。然而前三句飛動的筆勢,和詞中留下的空白,給讀者創(chuàng)造了豐富的想象空間,啟人神思飛翔。此詞轉(zhuǎn)折甚妙,兩個生活片斷之間空白處,咫尺之幅,藏萬里長江。“回塘”三句,寫采蓮女勞動之余的交往、休息。曲幽的蓮塘深處,兩舟遙遙相見,主人取酒熱情相邀,被邀者也爽朗答允,劃船而近,歡快碰杯。“淥酒一卮紅上面”是勞動后的痛快解乏,也是酒量淺淺的女兒嬌態(tài)。后三句重色彩,畫面感強:紅面、淥酒,相映分明,背后遠(yuǎn)景是曲深的蓮塘,碧清的水波,無邊的綠荷,搖曳的紅蓮花,把采蓮女的健康美麗襯托得突出動人。湯顯祖贊嘆:“這般染法,亦畫家七十二色之景,上乘也。墨子當(dāng)此,定無素絲之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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