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子洵
①雖已進入春天，風(fēng)卻也卷挾了幾分寒意。朦朧的金光灑落在山頂?shù)谋⊙┥希硽璩鰩追中蹓驯瘺觥＿B綿陡峭的山嶺在云層中若隱若現(xiàn)，遠處傳來幾聲鳥鳴，卻未見飛鳥。夾金山的每一個清晨都是這般景象。
②一條陡峭的山路向上延展，在視線所及之處驟然急轉(zhuǎn)，消失于云層霧氣中。藏族小伙扎西一早就站在路邊。
③他在等待著一位執(zhí)意獨自登山的老人。
④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沉重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，扎西探出頭，仔細打量著來人。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，逆著光走來。雖然腳步有些蹣跚，但每一步都像巨石一樣重重地壓在地上。只見老人一邊走一邊用留戀的眼光注視著周圍，像是在回憶什么。“就是他！”扎西趕忙跟上，一路上躲躲閃閃，生怕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⑤突然，他發(fā)現(xiàn)老人停下了腳步，回過頭來，注視著他。
⑥“糟了，被發(fā)現(xiàn)了！”心一橫，扎西硬著頭皮湊上前，用蹩腳的漢語向老人解釋道，是小金縣的桑杰書記讓自己悄悄跟著的，因為擔(dān)心他一人登山有危險。扎西一臉誠懇的模樣，讓老人原本緊皺的眉頭緩和了些許。
⑦“你回去吧！”老人轉(zhuǎn)過身去，背朝扎西擺了擺手。
⑧“我不走，我答應(yīng)桑杰書記要照顧好您的。”扎西倔強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。
⑨老人動了動嘴角，想說點什么，卻又什么也沒說，繼續(xù)向上攀登。看著老人沉重的背影，扎西知道老人默許了。
⑩100米，100米，又100米，老人臉頰漲紅，額頭的青筋不停地跳動。
?“您不要再往上走了。”見狀，扎西有些著急。
?老人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，聽起來像是即將報廢的拉風(fēng)箱，光聽著都讓人心慌。對于扎西的話，老人置若罔聞。
?“您撐不住的……”扎西的聲音因焦急而輕微地顫抖著。
?終于，老人停了下來。
?“我走不動了，這夾金山，是上不去了，真想再上去看看你們。”他看向前方喃喃地說，“小伙子，幫我個忙，到上面替我敬個軍禮吧。”
?敬禮？扎西沒聽懂。
?“就像這樣。”老人邊說，邊顫顫巍巍地舉起右手，莊重而又虔誠地向大山敬了一個軍禮。
?或許是不想老人繼續(xù)攀登，扎西沒有拒絕這個請求。
?隨著一步步攀登，扎西的體力漸漸透支，汗水濕透了單薄的衣衫，他的牙床都在冷風(fēng)中打戰(zhàn)，腿像灌了水泥一樣，豆大的汗珠順著臉側(cè)滴落。空氣越來越稀薄，呼吸也被逐步掠奪，扎西已經(jīng)接近窒息了。
?終于行至一片開闊處，扎西累得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喘息間，扎西記起了老人的囑托。
?咬住因寒冷而顫抖的牙齒，扎西緩緩地舉起右手對著那片天空敬了個軍禮。
?下山時，扎西又遇到老人。老人坐在路邊，定定地看著遠方。扎西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，只好靜靜地走到老人身邊坐下。
?“累嗎？我們當(dāng)時也很累！”扎西的耳邊傳來老人粗糲沙啞的聲音。
?“老人家，您一定是老紅軍吧？”扎西突然意識到什么。
?老人深邃的眼神給了扎西答案。
?……
?太陽落山時，老人走了。凝視著老人踉蹌卻堅毅的背影，扎西的內(nèi)心突然洶涌起復(fù)雜的情感。有種念頭在他心里升騰而起，久久不散。
?離開之前，面向無數(shù)英魂在這里長存的夾金山，他又敬了一個鄭重的軍禮，并許下了自己一生的承諾。
?那之后，扎西報名參軍，成為一名光榮的中國人民jiefangj-軍人。二十幾年過去了，老人的背影一直烙在他的心底。夾金山上，仿佛一直有一個勇士迎著落日的余暉，凝望著遠方。
（選自報刊，2022年3月15日）
15、文雅準(zhǔn)備以對聯(lián)形式概括小說情節(jié)，并寫好上聯(lián)，請你寫出下聯(lián)。（3分）
上聯(lián)：老人登山懷念革命戰(zhàn)友
下聯(lián)：
16、賞析文中畫線的句子，按要求作答。（5分）
（1）100米，100米，又100米，老人臉頰漲紅，額頭的青筋不停地跳動。
（文博認(rèn)為這句話中的前兩個逗號改為頓號更合適，說說你的看法。）（3分）
（2）二十幾年過去了，老人的背影一直烙在他的心底。
（請你從詞語的表達效果方面為加點詞語做批注。）（2分）
17、文雅認(rèn)為這篇小說前有伏筆后有照應(yīng)，請你從文中找出一組伏筆與照應(yīng)的語句，并分析其作用。（4分）
18、文棟認(rèn)為扎西是小說的主人公，文雅認(rèn)為老人才是小說的主人公，請談?wù)勀愕目捶袄碛伞＃?分）
答
15、緊扣情節(jié)2分，基本對仗1分。
示例1：扎西敬禮告慰紅軍英魂；示例2：小伙參軍傳承先輩精神
16、（1）我認(rèn)為用逗號更合適，（1分）逗號能表明環(huán)境惡劣，老人行進的艱難，老人的體力消耗巨大，（1分）能突出老人的頑強堅毅。（1分）
（2）“烙”字在句中指深深銘刻的意思，寫出老人的背影給扎西留下的印象之深，（1分）突出老人對扎西影響之大（老人精神之可貴）。（1分）
17、開放型試題，伏筆1分，照應(yīng)1分，各寫一句即可，作用2分。
示例1：伏筆：只見老人一邊走一邊用留戀的眼光注視著周圍，像是在回憶什么。
或：老人動了動嘴巴，想說點什么，卻又什么也沒說，繼續(xù)向上攀登。
或：“我走不動了，這夾金山，是上不去了，真想再上去看看你們。”他看向前方喃喃地說，“小伙子，幫我個忙，到上面替我敬個軍禮吧。”（任答一處即可）照應(yīng)：老人深邃的眼神給了扎西答案。
或：“老人家，您一定是老紅軍吧？”扎西突然意識到什么。（任答一處即可）
作用：設(shè)置懸念，引發(fā)讀者的閱讀興趣；前后照應(yīng)，使揭示老人身份的情節(jié)自然合理；使老人的形象逐漸鮮明。（每點1分，任答兩點即可。）
示例2：伏筆：有種念頭在他心里升騰而起，久久不散。照應(yīng)：那之后，扎西報名參軍，成為一名光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。
作用：設(shè)置懸念，引發(fā)讀者的閱讀興趣；前后照應(yīng)，讓扎西報名參軍的行動自然合理；凸顯了扎西思想境界的升華。（每點1分，任答兩點即可。）
18、開放型試題，明確主人公1分，闡明理由3分。
示例1：我認(rèn)為老人是小說的主人公。（1分）小說是主要情節(jié)為“老人上山敬軍禮”；贊美的是老人及紅軍戰(zhàn)士的革命精神：扎西報名參軍正是受到老一輩革命精神（紅軍精神）的感召；標(biāo)題“勇士的背影”贊美的正是這位老紅軍戰(zhàn)士為代表的革命前輩。（后四點每點1分，答三點即可）
示例2：我認(rèn)為扎西是本文的主人公。（1分）小說以藏族小伙兒扎西的見聞和感想組織材料；小說用大量筆墨來描寫扎西，表現(xiàn)他的性格和精神；小說通過扎西來表現(xiàn)革命精神代代相傳這一主旨。（后三點每點1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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