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宗上元初年(674),婁師德任監(jiān)察御史。適逢吐蕃軍侵犯邊境,劉審禮陣亡,婁師德奉旨前去洮河收容失敗散逃人員,就便出使吐蕃國。吐蕃的首領(lǐng)論贊婆等由赤嶺奉持牛和酒前來迎接,宴勞,婁師德向他們宣揚唐朝的國威、信義,陳述兩國關(guān)系好不好的利與害,使吐蕃的首領(lǐng)既敬畏又心悅誠服。后來,招募勇猛之士征討吐蕃,婁師德自告奮勇,頭束紅額巾應(yīng)征詔令,高宗授予他朝散大夫之職,讓他從軍。因建立功勞,提升他任殿中侍御史,兼河源軍司馬,并主持屯田事務(wù)。與吐蕃在白水澗交戰(zhàn),八次遇敵,八戰(zhàn)八勝。
武則天天授初年(690),婁師德任左金吾將軍、檢校豐州都督。身穿皮套襖,率領(lǐng)軍士開墾荒田,積聚糧食數(shù)百萬,軍隊因此供給充足,無須轉(zhuǎn)運糧食和向民間購糧的費用。武后下詔書慰勞他。長壽元年(692),召他回朝廷授予他夏官侍郎職務(wù),兼管尚書省事務(wù),晉升為同鳳閣鸞臺平章事。武后曾對婁師德說“:軍隊在邊疆,必須開墾農(nóng)田,您可不能因此事辛勞而畏難呀。”于是仍然委任他為河源、積石、懷遠(yuǎn)諸軍及河、蘭、鄯、廓諸州的檢校營田大使。后入朝晉升為秋官尚書、封爵為原武縣男;又改任左肅政御史大夫,并主持政務(wù)。證圣年間(695),婁師德與王孝杰一同在洮州抵御吐蕃軍,素羅汗山一戰(zhàn),大敗,被貶為原州員外司馬。萬歲通天二年(697),入朝任鳳閣侍郎、同鳳閣鸞臺平章事。后來,與武懿宗、狄仁杰分道安撫平定河北,晉職為納言,晉封為譙縣子、隴右諸軍大使,仍然掌管守邊軍隊的屯田事務(wù)。
圣歷三年(700),突厥軍隊入侵,朝廷下詔令委任婁師德為檢校并州長史、天兵軍大總管。同年九月,在會州去世,終年七十歲。贈予幽州都督銜,謚號為“貞”,安葬時賜給享用往返儀仗。
婁師德身高八尺,方口寬唇。為人深沉有度量,別人冒犯了他,總是謙遜地自我解脫,不流露于形色。一次,他與李昭德同行,婁師德一向身體肥胖,不能快步行走,李昭德嫌他行走遲緩,惱怒地說“:你是被農(nóng)家子弟留住了?!眾鋷煹滦χf:“我不在農(nóng)家,還在什么人那里?”
他的弟弟掌管代州,婁師德給他講如何做官,教給他忍耐的本領(lǐng)。他弟弟說:“有人把口水吐到自己臉上,把它擦干凈就算了?!眾鋷煹抡f“:還不夠。把口水擦干凈,這是惱怒的表現(xiàn);你只是讓它自己干而已?!痹谙墓偃问汤蓵r,一次登載備選錄用官員名冊,被選的人員湊近案桌查閱登載簿冊。婁師德說“:允許我選定了再看行嗎?”被選用人員不肯離去,于是他揮著筆說“:當(dāng)心墨沾污了你!”
狄仁杰尚未擔(dān)任輔政大臣時,婁師德推薦他入朝輔政。待到狄仁杰與婁師德官位相同時,多次排擠婁,讓他離開朝廷執(zhí)行政務(wù)。武后察覺后,問狄仁杰:“師德賢明嗎?”狄回答說:“他擔(dān)任將領(lǐng)謹(jǐn)慎守職,是否賢明,我就不知道了?!蔽浜笥謫枴埃核荑b別人的優(yōu)劣嗎?”狄回答說“:臣曾與他是同僚,沒有聽說他能識別人的優(yōu)劣?!蔽浜笳f:“我用你,是師德舉薦的,他實在是夠得上能識別人才的了?!比缓竽贸鰥鋷煹屡e薦狄仁杰的奏章給狄看,狄仁杰感到慚愧,事后感嘆地說“:婁公有大德,我被他寬容相待卻不知道,我不及他太遠(yuǎn)了!”婁師德統(tǒng)領(lǐng)邊防要務(wù),擔(dān)任將相職務(wù)三十年,為人端正勤懇、厚重忠誠,待人心無親疏厚薄,正當(dāng)酷吏殘忍兇狠之際,人們大多難免遭禍,惟獨婁師德能始終保持功勞名節(jié),與郝處俊相當(dāng)。當(dāng)世的人們談及受贊許的人,總是婁、郝二人并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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